河源有一座赫赫有名的山—— 東桃 嶂。它矗立在我家的西南邊，雖然東桃嶂離 我家有幾十公里，但由于它高，遠看近看都 覺得似乎就在家門口。

東桃嶂海拔有880 多米，山上杉樹、松 樹茂密蔥蘢，密密層層的草叢間，有一條 條遠近村民走出來的路；農閑時，山上的 每一個角落，都有三五成群，頭戴草帽的 人們，揮動著鐮刀，在割著山草；還有在松 樹林里耙松毛的人；也有背著籮筐上山找 藥材的村民……

童年時，由于我們村子只有幾座小山 丘，草沒長好，就被割掉了，遠遠不夠三千多 人一日三餐的柴火供求，所以總能看到本村 村民去東桃嶂尋柴覓草。女人負責割山草， 割好的草捆得大大、實實的。男人會拿著飯 菜和水在約好的地點等待他的女人，然后從 女人肩上接過那擔割好的山草挑回家，這就 叫“接草”。這或許就是舊時靦腆的客家人 的另類的“婦唱夫和”吧！看到自家男人來 “接草”，女人再累也覺得開心。

舊時，東桃嶂不僅物產豐富，還是登高 的好去處。每到九九重陽節，一些學校就會 組織學生們徒步來到東桃嶂登高。遠遠看 去，紅旗飄揚，浩浩蕩蕩的隊伍緊跟其后，緩 緩向山頂蠕動。在樹上玩耍逗趣的小鳥們， 也安靜不下來了，滿山飛來飛去，好像在歡 迎這群朝氣蓬勃的少年來“家”叨擾。少年 們登上最頂峰，絲絲涼風吹拂著臉頰，舒服 極了，似乎征服了這座“高不可攀”的山，就 成了一個了不起的贏家，俯瞰群山，豪情滿 懷，站在這飽覽河西的美麗景色，一臉的陶 醉。看到遠近的山層層疊疊延綿不絕，周圍 矮小的群山，一覽無余；學校和家，如火柴盒 般大小，少年們不禁自豪地頌起了杜甫“會 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詩句。

十多年前東桃嶂已禁山，不可砍伐樹 木，不能割山草，現在滿山的大樹滿山的草， 路沒了，見不到人影了，成了小動物、植物安 全的家，倒也欣慰。遠遠望去，東桃嶂的外 衣更飽滿、翠綠了。

作者|朱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