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約定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鄉村女性,我至今仍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我可以在她那里讀出不同的自己,體會不同的快樂,感受到不一樣的親情。我們的約定至今仍在我的心頭纏繞,雖然我們已經失去了聯絡……
那時,我年少不懂事,只知道自己就是一個貪玩的假小子,到處玩,到處闖蕩。也會和幾個玩伴一起到處招惹是非,甚至有時到她家的“地盤”去胡鬧,然而她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我們開口大罵,追趕我們。她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數落了我們一下,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想,她應該是一個好人,至少不會是個壞人吧!
過了好久我才發現,她是我媽媽認的一個姊妹。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后來我就經常到她家,和她聊女孩子的事情,和她的兒子們玩耍,聽她講有趣的故事,并且經常性地忘記了時間。結果都是被媽媽找到,拽回家。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中是那么依依不舍。我想,我不是因為和她家兒子們一起玩得開心而舍不得,是因為她,我才那么眷戀。
后來,我們約定好我當她的干女兒。她,就是我的干媽。這是只屬于我們之間的秘密。我知道,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女兒的緣故,我也知道,也許我是在享受另一份母愛,另一份親情。從此,我出現在她家的頻率越來越高,每天一覺醒來,我就有沖動出現在她家,看到她在自己的身旁。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這是“我”,我似乎忘記了我的本家,把自己置身于另一個角色,呆在她家不愿離去,甚至連我媽媽也對著我搖了搖頭,笑了笑。“吃里扒外的人”——這是我哥對我的評價,很詫異,但我又不知道為什么會演變成這樣,那時年少的我領會不了那深刻的親情。
我們的約定,并沒有如小說那樣有個美好的結局。后來的后來,我轉學了,離開了我的故鄉,離開了我的老家,而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因為我的不辭而別而如斷了線的風箏那樣沒了方向。從此,我和她,她和我,就這樣,失去了聯絡。
在離開故鄉的時候,我回眸了我的家園,回眸了我的玩伴們,同時也回眸了她的家,清晰地看到她在家門口擇菜,然而我的呼喚,她已經聽不到了。距離隔斷了我的聲音,我的眼淚在眼眶里轉啊轉,我在車上遠望,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朦朧中。
分別以后,我時常會想起我們那些快樂的記憶。我們一起在山腳下唱歌,一起在小溪邊玩水,捕捉美麗的蜻蜓,編織著你我的夢想。我說我會成為一名隱士,永遠和青山綠水在一起,用自己的雙手去描繪更璀璨的星空。你支支吾吾地說你要成為一名職業女性,我開心地說好,卻發現你眼睛里正醞釀著泉涌般的淚水,濕潤得發出亮光。你仍然微笑地說為實現我們的夢想,攜手奮進,我們還拉了鉤說好不許抵賴。而如今,我們就像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平行的人生,永遠沒有交點,沒有匯集點。
你我的約定,我們就這樣失去了聯絡,說好了的相伴,最終回不去了,也實現不了了,我只能祈禱,默默地祈禱……
作者:賴偉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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