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鳥

兩只鳥正在枝條上恩愛，一陣狂風過來，鳥立不住，各自飛了。

樹下的孩子，看鳥看得呆了，風來也不躲。等風過了，沖枝上鳥語，想把鳥喊回來。

兩只鳥，不知道飛到哪方去了。它們不知道剛剛恩愛過的樹下，還有牽掛。

進村的路要穿過農業，彎得有些鄉愁。孩子一步一回頭，看飛走的鳥，還會不會再回來。

真相

半夜之后，村子里就安靜了，各家門前白著月光。狗在檐下趴著，偶爾吠幾聲，聲音往深遠蒼茫，山脈更靜了。

往村子外面去的路，仿佛有些膽怯，對前途充滿擔憂，拐了一個彎，又拐一個彎，彎來彎去，路就長了。

從山外來的路，一到坳上就慢下來，它們跟村子還有距離，不知道如何產生意義。

月光柔弱，從窗戶上往外面打望，仿佛有一些隱隱約約的事物，在隱隱約約的意境中，看不到真相。

蝴蝶

臥在花上的蝴蝶，臥了很多光陰，溪水流過去，流了好遠了，它也不動，仿佛是已經禪了。

吊在架上的絲瓜，一個個互相攀比著拉伸，像是拉扯著光陰，拉得歲月肥胖起來。

狗從村落過來，一路上不斷拐彎，仿佛是在視察。到后來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山里的意境也跟著慢了。

風打山坳上過，看見娘正在農業社會徘徊。悄悄放緩了幅度，仿佛怕驚動了娘的意念。

風情

娘站在村口望風，那些小一些的風，一路偷偷摸摸，到娘的面前就散了。

大一些的風，一陣過了，又來一陣，九嶺山的風，仿佛無窮無盡，它們沒有什么目的。

每次風來，都在樹枝上顯形，在稻禾上搖晃，在娘的菜蔬上浪。

房前屋后的芭蕉，更會風情。擺動的幅度最大，喊出的聲音綠起來，傳出老遠。

憨厚

很多樹一條道走到黑，成了風景，也不顯茍且的端倪，仿佛不夠深度。

風很多，也很落后。在九嶺山里，很多的景致，無法替代真相。

娘不懂底蘊。在最風景的地方，也發揮不出經濟，左右不是效益。

牛羊雞鴨憨厚，這些老牌的物種，有過很多追求，也高不成低不就，形成不了氣候。

草包

意境里，西邊村子狗吠，東邊村子的狗一定不甘寂寞。雞喊天亮，北邊的村子先叫起來，南邊的雞鳴更加規模。

門前經過的路，仿佛是被禪了，溫良慈悲，往任何方向都不回頭。

村子四面的空處，人不多，鳥多，畜牲也多。田地上的收成，往往聽天由命。

農業邊上，到處安放著稻草人。于今在九嶺山里，稻草人已不是草包，它們衣著鮮亮，跟真人越來越像。

一過天寶寺，路就慢下來，再幾個轉彎抹角，到百丈寺后，就更慢了，仿佛整個境界禪意滿滿。

影響

大雨落下來，那些老路都不捷徑了。彎很驚心，前面茫然，不好走。

走老路的人，一直把老路放在心上，把心放在老路上。不分辨方向，錯了就走回頭路。在九嶺山里，走了錯路，沒有什么影響。

村子在老路的后面，仿佛什么都看得淡泊。望得到很多的方向，也不去走。

村子里的狗還是傳統觀念，它們老眼看社會。吠出來的聲音都是方言，讓整個遠山有些虛幻。

作者：川梅